評語

最近，學校的老師、同學仔的家長、美國的親戚都不約而同地跟我們說了以下的話：

「她除了樣子/頭髮以外，沒有其它地方像女孩了！」

樂觀點看，這樣的mix & match，其實都不算太壞，起碼比樣子像男孩、但舉止像女孩好吧。

搖到外婆橋(一)

我的外婆，今年九十歲。

外婆有十個子女，二十個孫子，十三個曾孫。這樣的一個家族，在旁人眼裡，應該是相當嚇人的了。我置身其中，卻絲毫不覺複雜。我媽媽排行第二，我也剛巧在孫子裡排第二，對上的表姐，比我剛剛大十年(同月同日出生)。所以從小我就一廂情願的覺得，我是外婆一個很重要的孫子。

外婆在我眼中，一直不是個一般的阿嬤，她能寫能讀、懂煮飯（最近端午節還在包粽子）、愛編織（完全不用看書就能編出各式花款）。而她近十多年來的嗜好，可厲害了，是拉角子老虎機跟看NBA籃球賽。那天我親眼目睹她沉迷的程度，為了能繼續看球賽，她像個孩子捧著飯碗坐在電視機前面，拒絕到餐桌跟我們一塊吃飯。而聽聞如果她捧的Lakers那日輸波，她可是會罵球員的。

外婆是中山人，說話帶點鄉音。「嗎」字我們口語會說「咩」，她卻說「磨」。所以她會說：「未食飯磨？」「你唔知磨？」我覺得這個「磨」好可愛，語氣比「咩」的輕蔑順耳許多。

(外婆與其中十個曾孫)

試身室

你陪我到試身室試jegging。我在美國人的標準裡算是瘦的了，但那雙jegging，我還是很辛苦才擠得進，效果當然也不好。你在一旁看著我奮力的跟褲子在搏鬥，一直嘻嘻在笑。

試穿失敗後，我望著鏡子，想起我們從未試過在試身室拍照，不如就試試看。於是我叫你跟我一起望鏡子，你卻一如平常的隨心而為，忽然打起功夫來。

動物園

三藩市動物園最迷人的地方是天氣，陽光灑滿一地，空氣卻異常清涼與乾爽。於是遊人舒服，動物也舒服。皮毛厚如北極熊也不用躲冷氣房，可以在戶外神氣地曬著太陽。

動物園最令人難過的，是食物。我們逛得餓了，走進餐廳，只見熱櫃裡擺著幾個東歪西倒的漢堡包，再望望價錢，比香港的Triple-O's還要貴許多。Audrey也覺不對勁，問：有魚柳包嗎？我說沒有啦，就是這些，本來就不想吃的她就順理成章的答：那不用了。最後，我在誤會那是一種包的情況下，買了一盤墨西哥肉醬薯條。

在美麗的加州陽光下，我們三個對著那盤薯條誓願，加芥末加茄醬配著檸檬飲料吃都沒太大幫助。我嘆口氣說：試想想，假如現在能有一碗翠華的片頭豬軟骨米線，那該有多好。

世事，豈可盡如人意。

兔兔帽

三藩市商業區的街頭，有很多流浪漢在走動。有年輕的，有年長的，都喜歡抱著大衣在街上前前後後的走，一遍又一遍。那情景，讓我想起Streets of London這歌。

在大街的旁邊有個賣動物帽子的小攤，一個中年亞裔女子躲在布簾後密密在編。爸爸立即說要送你一頂，你試了兔子，又試了青蛙，最後還是挑了兔子。問價錢，是美金十五塊，那成本，怕兩塊不到吧，但爸爸沒講價，付了款。我知道他，他常說人家小本經營，就讓人家賺點錢吧。我常想，種善因，得善果，改天他的顧客都這樣想，我們要發達了。

你戴上帽子，真的像只快樂的小兔。然後走不了兩個街口又開始欺負起爸爸來。而他，一直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