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

這張照片，跟其他好幾張同時期拍攝的照片，一直給放在相機內，不捨得刪掉。

今天又再翻看照片，忽然想到，那些常被傳打針削臉拉下巴的女明星，會不會她們是真的沒有打針削臉拉下巴呢。

一見你就笑

到市場買水果。午後，買東西的人不多，我在挑藍莓跟草莓，附近有一個檔子在播著歌 — 我一見你就笑，你那翩翩風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遠沒煩惱…

這不是我年代的歌，但今天聽著聽著，我居然覺得，啊，真有共鳴。

聖誕照

官方的：

真實的：

Audrey說…

要求跟爸爸媽媽一起睡覺時，Audrey說：我唔係同你瞓，但係我喺你張床度瞓！

帶用積木砌成的槍上街時，Audrey說：我好斯文，但係我會用槍射人！

跟媽媽玩「木頭公仔」時，Audrey說：木頭公仔唔准郁、唔准笑、唔准呱呱叫！隊長（即是她自己）可以郁！

小聰明

跟Audrey一起駕車到機場，在快速公路上，她忽然大喊：「跟住呢部的士！」

我瞄一瞄，她說的對，但繼續明知故問：「為什麼？」

她說：「佢後面咁多行李，一定去機場喇！」

我笑了，為了她的小聰明。

腳踏船

我的興趣，一直都只是看電影、看書、逛街、吃喝與旅行（旅行時的活動其實也多是逛街、吃喝與看書）。所以現在，當我偶爾被迫著幹一些我其實全無興趣的活動時，我總有著很混亂的時空感。

像今天下午，當我在迪欣湖的湖心踩著腳踏船，被陽光、水流以及一隻不認識但不斷以撞擊其他船為樂的他媽腳踏船弄得暈頭轉向時，我問自己：喂，你為什麼會流落在一個湖裡面呢。

我的同伴卻似乎很享受腳踏船活動，踏到中途還快樂地抽起大煙來。

悠閒

有多久沒試過這樣悠閒的渡過週日了。

十時半才起床，你已經跟了爸爸到樓下踏單車。然後你們回來，梳洗，下樓吃早餐。那杯奶茶，我跟爸爸說應該是全港三名以內。哪其他兩家是誰，他問。我怎麼知道，又沒有嚐過全香港的奶茶，但這是我喝過最好的，所以三名以內該是相當肯定的了。我的強詞奪理，你早晚會學曉，並且發揚光大。

吃過早餐，我們到市場買水果，然後回家讀報。星期天報紙有兒童版，有嘢玩，你說。但今天的遊戲很複雜，你不懂，幸好還有一個簡單的剪紙遊戲，一張紙剪十多刀便變這樣，好神奇。

下午出發到朋友家開派對。派對有什麼東西玩，你問。我說這不是小孩子的派對啊，所以只會有食物、食物與食物，沒玩具沒汽球，跟我們平常參加的生日會不一樣。你聽了只是笑，沒投訴，自己帶了文具準備去畫畫。

這是馬拉松式的美食派對，從下午一直延續到晚上。你餓了就到餐桌吃東西，吃飽了又跑去玩。我跟爸爸則長期坐在餐桌旁，下了決心要變豬，像千尋的父母。

我喜歡這樣的週日。

沒大志

同學仔的媽媽告訴我，現在名校的小一學生原來四級鋼琴都被同學看不起，要六級才算達標。是這樣的嗎，我駭笑，哪八級鋼琴以後還有什麼可以學。同學仔的媽媽居然懂答：小學的時候就學鋼琴與弦樂，中學以後就可以學管樂。唉，世界看來真是艱難。

我真是一個沒有大志的媽媽。不要說我想也沒想過要Audrey開始考琴，偶爾看到她的學校生活照如這張，明明每個小孩都懂得這樣講解，但看著她拿起咪認真在解說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沾沾自喜，啊，我的孩子真了不起。

邏輯

週六跟週日都有生日會，學校的同學仔一連七天都見面，快活過神仙。

週日的生日會，來了一個同學的小妹妹（同學另外還有個大妹妹！）— 兩歲、粉紅色、胖嘟嘟，全場起碼半數家長都像妖魔看見唐三藏，想把妹妹吞進肚子裡。

回家後我抱著Audrey，幽幽細訴：「那個妹妹好圓好胖，如果你也這樣就好了…」

她給我兩個白眼，然後一個當頭棒喝：「無得揀架！」再補充：「係天父比架！」

都說她邏輯最強。

馬拉松

有一件事情，我越想越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孩子，什麼事情都要被迫著在幾歲的時候儘快上手呢。

小時候，我的小學以英文成績好著名。但那時，我們大部份的學科其實是用中文授課的，除了英文科以外，只有英文讀本與科學兩個科目是用英文教授。到了六年級，老師才慢慢教我們一點英文數學名詞。上了中學，我用英文學習數學絲毫沒有困難。初中時數學成績平平是因為不小心與未開竅。最後，我在會考拿了A。

至於普通話，更遲，是進了中大，足十八歲才開始學。現在我的普通話，當然不是能當教師那種級數，但起碼，比所有特區高官說得要好。

特別挑這兩樣來說，是因為現在「英語授數」與「普通話授中」成了家長們趨之若騖的香饽饽。我反叛，人們越覺得好的我越愛反問真的那樣好嗎，究竟好在那裡呢。

今天跟朋友午膳，朋友的兒子在名校讀小三，談到兒子學校用英文教數學，朋友說一年級的時候，那些小糊塗連equal是什麼都不知道，學習變得好困難。我問，哪老師會偷偷用中文講解嗎。朋友說她問過兒子，兒子說老師有時會的。吁，真好，連我這個沒關係的人聽了都馬上松了一口氣。

朋友兒子的學校倒是沒用普通話教中文，但她有些朋友們的經驗分享。有些孩子用普通話學中文後，家長要反過來幫孩子找學校補習廣東話。為什麼呢，比方孩子學會了願望就是「yuan wang」，很好對不對；但願望廣東話怎麼讀，不知道啊。一文兩語，竟比七國更混亂。

再長氣的補一句，我並不是說英文與普通話不重要，語言最重要了。有時我教Audrey寫字讀字時候，我就幻想，啊，如果能把當年五歲的爸爸用時光機帶來2010年讓我一併的教，他的成就，應該比現在大很多。但是，我們能慢慢來一點一點的教嗎，要幾歲的孩子同時掌握基本知識跟幾種語言，會不會繁重了一點呢。

我的母校，以現在的標準，是家中文小學，而中文以廣東話授課。我覺得這樣很好，也不害怕Audrey將來不夠競爭能力。如果讀書是場馬拉松，那麼起跑的速度，一點不重要。

聖誕表演

剛開始的時候，有點緊張。

但往後整個表演，她都在笑。

那幾個圈，轉來轉去都不妥，她仍然笑意盈盈的。

會笑，就很好。

澳門遊(三)

有六年以上沒有到過澳門了。這次趁著爸爸參加馬拉松跟著一起去，第一個感覺是，只差蝙蝠俠，澳門便是一個葛咸城。

購物愛好者加城市女郎如我，在龐大的酒店購物商場逛了幾分鐘已經不想再逛下去。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妥了，是顧客群太像海洋公園的遊人嗎，是六星商場裡居然有著賣藥式的唱雙簧表演嗎，又或者只是空氣不夠流通；但無論如何，我很不安。

不過，澳門的食物，還是好的。在海灣餐廳，吃著麵包、牛尾湯、抄蜆與腐乳抄蟹，慢慢又覺得，澳門，還是值得再來的。鬆脆的麵包先抹點牛油，再蘸些腐乳汁，唔，天堂就在眼前了。我再塗了一塊讓Audrey嚐嚐，告訴她，這就是神仙的食物。

在海灣餐廳附近的小街，遇上這個塗鴉。Audrey最喜歡黃色，這個汽球，我們覺得比任何一家怪獸酒店更美麗。

澳門遊(二)

澳門街頭還有很古老的雪糕車在流動。鐵皮做的小車，裡面只有一種味道的雪糕，客人要買的時候就舀一小球到甜筒裡。爸爸說這種雪糕他小時候在香港也吃過，我年紀比他小一大截，從來未曾在香港見過這樣的雪糕車。

但澳門賣這些古早味雪糕的叔叔，好像都不快樂。

第一架雪糕車，在清平直街碰到。車子被隨意擱在路邊，波姨於是對著它拍了幾張照片。照未拍完，對面馬路傳來吆喝聲，聲音乾澀：「這個不能拍！這個不能拍！拍照要十元！」天性本該友善的雪糕車竟跟天星碼頭的人力車看齊了。

午飯後，在媽閣廟對開的空地，我們碰上了第二架雪糕車。車子被遊人團團圍著，生意似乎很好。我們想買一個雪糕筒給Audrey，走近了才發覺雪糕叔叔的樣子竟又是一臉愁苦。我們問要多少錢，他沒答話，只作了手勢：十元，依舊沒半點歡喜神色。十元不算貴，但雪糕其實只有小小的一球，所以利錢應該深厚。那些愁，究竟因何而來。

可能雪糕都染了不快樂的因子，Audrey吃雪糕的時候也沒什麼表情。依偎在早上跑步後喪活動能力的爸爸身邊，兩個人都沒作聲。

學中文

經過日本料理店，Audrey讀招牌上的字：「日本…」然後不懂了。

我接：「…料理。」

她問：「廖老師個廖？疴尿個尿？」

我說：「呃，都不是，是材料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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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drey問：「口字下面加兩點係咩嘢字？」

我說：「是只字，『只是』的只。」

她再問：「即是規矩？」

噢，她以為是「指示」。

我說：「不是那個『指示』，『只是』是不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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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真的博大精深。我由衷佩服那些在五歲已能充份掌握兩文三語的孩子，以及他們的媽媽。小的不才，真的辦不到。

澳門遊(一)

我們在新馬路附近的小街逛，手信店的亞姐走出來逗你：「妹妹『擠』(仔)，你要買什麼啊？」

我們都笑，然後整天喚你「妹妹擠」，直到晚上你發怒抗議，我們仍不肯停止。到你長大，你就會明白，原來自小家裡的大人，都是頑童。

你第一次遊澳門，覺得葡撻最美味，坐在路環街頭的石凳，不消三分鐘把一個葡撻獨自吞掉。吃完覺得口渴去挑飲料，新鮮的檸檬汁加了檸檬皮來弄，味道很清新，但你喝得眼耳口鼻全皺起來：「好酸呀！下次都係飲番凍奶茶！」

「妹妹擠」的口吻，其實比較像個「婆擠」。

小一面試(二)

小一面試時老師究竟問了什麼問題，是每個家長都想知道的事情。問孩子，有時死蛇懶鱔不想答；有時推說忘記了；有時好不容易透露了一丁點，再追問，又說就是這樣，沒有其他了。那十幾到幾十分鐘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比宇宙黑洞更神秘更讓人摸不透。

不過有天跟爸爸談天時，她主動告訴爸爸某家學校面試的情況，以及為什麼會收了她：「嗱，老師叫我地poo poo，然後校長聞下臭唔臭，如果臭就收。我D poo poo好臭，所以收o左我！」

爸爸把這番說話覆述給我聽時，她怕我罵，在旁邊努力對著我做嘴型：「講笑咋，講笑咋…」

減數

跟媽媽及Audrey與朋友S午膳。

飯後，媽媽問我S多大。我說，比我小兩年。

八卦的小朋友聽到，馬上答嘴：「哦，即係3X喇。」

忽然之間，原來懂得計一點減數了(學校跟我都從來沒有教過)！

小皮球

她走路總在彈跳

那天我們一起走下山

我摸著她的頭

像拍著個小皮球

兩腳釘與骨襪

我記得我上小一的第一天，老師說請叫媽媽到文具店買一枚兩腳釘明天帶回來，我們要做一個時鐘。老師沒發通告，沒寫手冊，我要自己記著告訴媽媽。我完全不知道兩腳釘是怎樣的玩意兒，只好在內心反覆背誦：兩腳釘兩腳釘兩腳釘兩腳釘，生怕放學時已經忘掉。

在幼稚園，老師有要事通知家長，就算已經跟孩子說了，還是會補發通告電郵給家長，圖個保險。細路靠得住，媽媽會上樹。但升了高班以後，Audrey從老師那裡傳回來的話，的確慢慢地開始準確了一點。

昨天下午我回家，Audrey跟我說明天要帶個袋子回校。我未讀通告，什麼都不知道。什麼樣的袋子，我問。千千用來買菜的那種，她說。那即是環保袋。平白無端要個環保袋幹什麼，我的腦袋在搜索，再計計日子，啊，想到了，定是聖誕表演時在後台放衣服用的。我問她老師是這樣說的嗎，她說是，真聰明的媽媽（自己覺得）。

說到聖誕表演，她忽然想起還有其他東西要提醒我：「老師話要著白布鞋…」

「…仲有骨襪…」嗯，骨襪，多有趣的名字。

「是三個骨襪還是四個骨襪？」我姑且猜猜。

「三個骨襪！」OK，全都清楚了。就算不讀通告，也知個大概了。

我很喜歡她說骨襪。

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孩子

她邏輯很強，舉一反三，毫無難度。數學應該也可以，簡單的加數幾個月前已經學會了。中文字，慢慢好像有點起色，有時會在街上讀些（簡單）廣告牌和大廈名讓我們聽聽；見到老師未教但看上去並不複雜的字會說：「哦，呢個字好容易寫遮！」，跟著用指頭在空氣中試寫。

英文字，卻是重災區。我聽朋友說過有K3家長不滿子女的學校還在教雙音節的英文字，覺得K3小朋友應該要懂串三個音節或以上的字。不不不，我不是這樣。但我家小朋友真的連 “on” 與 “in” 也分不清。昨天晚上竟然還告訴我不記得什麼是 “one”。

好，沒關係啦，也沒有其他選擇啦，我唯有把懶惰提早賣走一點，努力一點教她吧。於是今天下午，我拿著她學校在K2時派的字卡，從第一張開始要她串，每天的目標是十個。我們一個一個的唸：one / two / three / four / five / mat / hat / fat / jam / ham （很基本的字吧，我真的沒有迫她什麼）。

反覆讀了串了好一會後，我問：「Audrey呢？」

「A—U—D—R—E—Y！」

「Vivian呢？」

「呃，V—I…，唔記得左！」

「是 V-I-V-I-A-N。」

她的眼珠又開始轉，頑皮的笑容浮出來：「哦，我仲以為係VV人，人嗰個人…」

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孩子，很清晰了。

妄語

有些人，心高了，氣便傲。

昨天有人跟我說：「哼，如果我肯努力的話，把小師妹送進喇沙都可以！」

我：「……」

同樣的一個人，其實連家長在政府小一收生第一階段只能往一家學校交表格都不知道的。

小師妹

昨天晚上爸爸忽然說：她是你們的小師妹了，我們可以喚她小師妹！

但是，小尼姑究竟在什麼時候長成了小師妹的呢？

囍

或許，從今天起，我不應該再嘲笑新聞片段裡那些在孩子放任何一個榜時都會激動流淚的母親。今天早上，當我們戰戰兢兢來到我母校的大門口，透過車頭玻璃遠遠讀著那張告示，見到Audrey的名字時，我不由自主的，尖叫了好幾秒。

回過神後，我很心虛的問爸爸：會不會有記者。當然沒有了﹐那裡水靜河飛的。那很好，證明我的母校不是一家很名的名校。

替孩子找小一學位，是個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遊戲，累人而不好玩。很感恩我們不用再玩了。

P.S. 至於Audrey投考私立小學的結果，是一勝(有一家收了)一和(有一家備取)一負(有一家拒絕)。那也很好，證明她是中中地的孩子。

隨便貼點功課

溫水煮蛙

小一，從上課時間到課程，都跟幼稚園高班有著很大的距離。究竟應該怎樣幫助孩子適應小學生活？很多家長教我用溫水煮蛙的方法。

小學要上整天課，沒有午睡時間，「所以從K2下學期/K3開始，我就開始不讓他/她睡了。」很多媽媽都這樣跟我說。

小一的中文課程很深，生字又多，「從K2或者K3，要開始谷o架啦…」有個鄰居爸爸，每次見到我都苦口婆心的勸勉著。

我從未說過讀書不重要。讀書最重要了，學歷就是對未來生活最基本的保障。也不要跟我來那套「誰誰誰連A到Z也不懂但現在家財萬貫」什麼的，他們也許前生幹過很多好事，在路上碰到受了傷的螞蟻也會帶回家一一包紮醫治，所以我們是學不來，也羨慕不來的。

只是，要孩子順利適應小學生活，開始比較認真的學習旅程，真的非要把他們扑通一聲丟進溫水裡以慢火煮熟不可嗎？

水牛城的客人

互聯網的世界真是無遠弗屆。話說幾個月前，美國水牛城有位幼稚園老師一天上網找到Audrey學校的網頁，於是開展了一些港美幼稚園生交流活動（聽起來很偉大的樣子）。

過去的週末，家裡來了一位來自水牛城的客人，因為我好忙，只能帶她四處吃吃喝喝。

從照片也能看出爸爸媽媽的性格與小孩的演技。這是我導演的照片：

這是爸爸導演的照片：

太陽

今天晚上我跟她說：「你知道嗎？無論在什麼地方，每次你笑，我就覺得有個大太陽走出來了。」

她聽罷，又眼睛彎彎的咧嘴大笑，好大的一個太陽。

小一面試(一)

小朋友去了面試，家長們被招呼去展覽廳看展覽，等一下還有學生領著參觀學校。

校長也在展覽廳，對在場家長致了個簡單的歡迎辭。最後，她說了這番話：「上個星期（也是面試）有家長考我們的同學（帶領家長參觀學校的那些同學）普通話。呃，是這樣的，我們學校是近兩年才轉用普教中（用普通話教中文），所以三年級以上的同學是仍然用廣東話學中文的。他們也能說普通話，但可能不是非常好的水準，我們歡迎大家跟同學們談話，但請不要考他們。」

香港的家長，真是頭腦靈活，積極進取。我們兩個鈍胎帶著女兒去面試，一心只想看看學校，然後就是專心等孩子出來，做夢也沒想過要去檢定它的學生語文程度是否達標。但，人家小朋友好心在週六回校當義工帶您參觀學校，您卻陰惻惻的給他們來個評核試，這樣的做法，不變態麼？

也想說兩句「普教中」。我們在香港天天說廣東話，現在很多家長卻以孩子不會說廣東話為榮。不是說不讓孩子學中文，但務必要選用普通話教的學校，仿彿這樣高檔一點、正宗一點。一般的意見，是用普通話學中文的孩子寫作能力較強，這個我是同意的，畢竟我手寫我心。但要一個六歲的廣東孩子用普通話學中文，顧得理解又顧不了表達，家裡也沒僱有北方大媽幫他反覆操練，這是何苦呢。

Grease

粉紅色小波鞋去看了她人生中第一齣音樂劇。

那些票，好貴，所以我們坐在山坡上（山坡上的票，其實也很貴）。完場後她細閱音樂劇的單張，然後恍然大悟：「哦！原來（主角們）係咁樣o既！」

南灣

整個夏天，我們居然一趟也沒有到過沙灘。這個秋日下午，趁著風和日麗，爸爸逃工，帶你到海灘。

什麼玩具也沒帶，只隨手拿了個盆子，你便用膠鞋來挖沙，一樣好玩。

遠遠的望著你跑到海邊舀水，大大的頭，小小的身體，像幅美麗的圖畫。

再說畫畫

她一直喜歡在畫中說故事，但以前礙於繪畫技巧欠佳，所以畫的圖畫都斷章不成句。老師在K2的時候就曾有這樣的評語：「逸晴的圖畫線條簡單，所繪畫的物件不呈具體形像，但她樂于欣賞自己的作品，並能描述畫中的景像。」

最近，慢慢的，她好像真的能畫出一點什麼來；並且一邊畫，一邊說著故事。寫字簿，變成畫畫簿。

畫了貓，再畫自己，然後是貓糧，地上還有食物跟喝水盆子。

畫了狗（我知道不像，但已經很感恩了，起碼「呈具體形像」），再畫自己，然後地上鋪滿了的，是報紙，因為小狗要poo poo。咖啡色的那些，是很有創意的小狗零食 — 朱古力骨頭。

PS 昨天跟朋友見面，談到最近有名校小一生跟她說起樹上有點東西：“Look! Something is dangling from the tree!”，然後我再看看Audrey在寫的cat和dog…於是我再一次的覺得，如果想保持情緒穩定、心安理得，最佳的育兒方法，還是儘量避免跟別的家長談話。

從兩個月亮，到十個娃娃

週末，在茶餐廳午膳，一對父母推著嬰兒車進來，孩子的樣貌看不清楚，卻見一隻圓鼓鼓的粉紅布娃娃腳從嬰兒車上伸出來。咦，那不就是我們家的Hayley？

Hayley雖然是Audrey的寶貝，但並不是什麼名牌娃娃，所以看到有別的孩子也帶著Hayley上街，我們都覺得興奮。那家人在我們鄰桌坐下，孩子原來也不小了，三四歲的樣子，是個女孩。

過了一會，我開口搭訕：「請問這個娃娃，是新的嗎？」我們家那兩個，經過多次洗滌跟Audrey每日每夜的瘥揉，早已變得扁癟癟地，顏色也褪掉許多。

爸爸跟媽媽對視兩秒，想在認真思索些什麼，然後媽媽說：「也算是吧…」

我解釋：「我們也有這個娃娃呀，還不止一個，有兩個。」

那個爸爸馬上說：「噢，我們有十個…」

十個Hayley？我的詫異不比青豆第一次看見兩個月亮*時少，為什麼會有十個娃娃，有朋友在玩具廠工作嗎。

我差點反應不過來：「呃，是朋友送的嗎？」

爸爸答：「不是不是，只是我們每次見到都會買。女兒每晚，要抱著娃娃睡，不然不肯睡。」

這個我明白，Audrey也一樣，自小每晚抱著睡，醒來也第一時間找。第一個Hayley是陪月送Audrey的禮物，後來我們多買一個也是因為怕第一個爛掉以後可以有後備。不過後來有天被Audrey發現後備娃娃後她就要兩個都長期抱著，直到現在。

買保險，無可厚非；但，真的要保險到買十個娃娃嗎？我感覺到世界的規則，開始鬆動。

*詳情請讀1Q84

星期天的吃與吃

中午去飲茶（看到腸粉與燒腩仔嗎？）。

晚上韓國燒。

無聊遊戲

兩個星期前的週末，我們去了一趟大埔。那時一趟什麼都出錯的旅程 — 去吃魚蛋粉魚蛋粉賣光，吃完午飯發覺車子給抄了牌，去公園逛熱得輕微中暑。

而在那天，有一個片段是這樣的：在人聲鼎沸的街市熟食中心裡，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張有空位的檯子，但只有兩張凳；本來應該還有一張的，但給坐在檯子的另一家人放了東西佔用了。於是爸爸開口問那家人的媽媽：「唔該…」

那個媽媽沒答話，繼續低頭吃魚蛋粉。我們以為她聽不到，半嚮，她卻抬頭，態度不甚友善：「係咪要凳呀？」

爸爸答是，於是我們拿到三張凳，可以全家坐下來等吃魚蛋粉。（至於後來等到人家賣光了、要關門了還未輪到我們，那是後話。）

本來，這個故事要完結了吧，只是平常不過的一個生活小片段。

但從那個晚上開始，爸爸跟Audrey就不斷的重覆這個片段，大家輪流role-play著。爸爸一說：「唔該…」，Audrey的眼睛就古古惑惑的四處溜來溜去，假裝看不到他，過了一會才問：「係咪要凳呀？」跟著輪到Audrey說：「唔該…」，爸爸的眼睛溜，如是者，他們每天要玩好多遍。

我當然沒空去管這兩個人，但我對爸爸說：你們儘管玩，但可以玩一個有禮貌的版本嗎，人家一開口就問人家是否要凳可以嗎。

她快要參加面試了，到時老師一說：「唔該…」，她的眼珠就本能反應地開始溜，一定玩完。

我@高班

前陣子翻箱倒篋的找以前的畢業證書，找到這個，我幼稚園高班時的成績表。

• 看看我的成績表，就明白什麼叫「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 當時的老師好認真啊，評分竟然會有小數位。
• 當時的家長很大懵的嗎，老師要特別註明不再補派。換了現在，只要是關於孩子的，就算只是爛紙一張，家長們也決不會隨便扔掉。
• 我跟Audrey的專長與弱項，好像剛剛相反。舉例我唱遊是C+，認字是100分，所以我未來的日子有多坎坷，一清二楚了。
• 我從小，就應該不是個平易近人的小孩了。我的操行，一直與我的成績有頗大的差距。雖然這裡寫著的是B跟B+，但以幼稚園生來說，這個已算是相當低的評分吧。

誠實的Pxxxxxxxx

收到面試通知了（其實，見你有心報名都一定會見見你吧），所以，我可以把poxtfxlix貼上來了！

• 我算是依足規矩的了，手上有的證書，全都放了。
• 我最想說的話，在第三頁裡。
• 這是個誠實度達到95巴仙的pxxtxoxio。唯一的大話，可能是郊外那句；我跟Audrey都怕熱，所以基本上夏天都不會到郊外。

有關遞表

申請入學的表格，終於全部填妥並遞交。其實Audrey一共只申請了五家小學（算是克制的了），學校舉辦的推介會，一次也沒去過，但我已經覺得整件事很累人了。

上星期五到其中一家學校交表格，下午四時截至，我二時十五分到達，不算太遲吧。離開的時候望望告示，才記得那家學校其實從七月十日起已經開始接受報名。對於我這種從小養成的死線作風，我是覺得挺不錯的，也應該不會改了。

剛才再到我的母校遞表。我們一直樂觀的認為Audrey的分數（媽媽是舊生加上信仰）應該直入無誤了，但昨晚我再看學校的互聯網，然後告訴爸爸這個階段的收生人數只有60個，他的信心也開始動搖起來。不過，他立即想到解決方法（這種很積極的problem solving態度，明顯的遺傳了給Audrey）：「唔怕！如果唔收，我地捐D嘢，捐個圖書館！」

我（完全不清楚我們竟然有這樣的財力）：「o下？你話捐個圖書架o丫？」

捐錢行不通，爸爸又想起：「呃，波姨也是舊生，可不可以加0.5分？」

我：「哪爸爸智力有問題呢？」

爸爸：「可以，也有0.5同情分。」

Audrey現在，有26 分了！

下一步，是等面試。如果一接到隨便一個面試通知，我就會把portxoxio的內容貼上來，我真的很喜歡我製作的poxtfxlix。

很想吃了它

升上高班，老師說要每星期交一篇剪報，另加感想一小段。

於是，從九月初起，每次我在報紙上看到軟性新聞，如「英BB擁12手指12腳趾」、「狂迷花十年釣1000種魚」、「大象怕螞蟻多過怕老鼠」等等，我都跟Audrey說一說，有興趣的她就先剪下來存好。

這些新聞，驟耳聽來都有點無聊，但作為五歲小孩讀新聞的入門版，我覺得蠻不錯，而且它們其實都有很多討論的空間。比如說那個12隻手指的嬰兒，他的媽媽正苦惱應不應該替他動手術，因為有旁人開始說她的BB不正常，於是我就跟Audrey研究一個人的外觀與內在的問題。那個釣了1000種魚的英國男子呢，就可以用來說有關決心的問題。

到了正式交第一篇剪報功課，Audrey挑了最無聊的一篇，感想也是她自己的感想。還有，不要小看那寥寥幾隻字。她需要一個一個的謄寫，搞了起碼十五分鐘。

第二天回到學校，八卦望望別的同學仔寫了些什麼。嘩，不得了，人家都是寫些好正經好成熟的話題啊。比如有關今年國慶煙花的消息，還有Business Week 最近公佈有關全球一百大品牌的報導 — 那應該是我的教材啊！

幸好，功課派回來，老師的評語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呢？」Audrey擊出去的沒章法的球，老師竟能準確地打回來。

我很喜歡Audrey的老師，我們也會繼續讀寫無聊新聞。

天堂

有時聊著聊著，我們就聊到天堂。

這天你忽然想起爸爸年紀最大，於是你說：「爸爸應該最快去天堂！」

唉。

然後你又立即想到波姨年紀最小，而我們曾說過我們三個老了以後都要靠你照顧，於是你接著說：「我會照顧波姨最耐！」

都說你邏輯最強；還有，你真乖。

但天堂，真是一個遙遠的地方，每次想到有天我要跟你分開，我就黯然。

我抱著你：「如果媽媽去了天堂，我會好掛念你…」

你想到解決辦法：「你打比我囉。」

我答：「那裡不能打電話啊。」

你有點意外：「嗰度唔比帶電話？」

對，比電影院要嚴格。

看到我的樣子有點沮喪，你安慰我：「如果我（去到天堂）見到天父，我就問佢你企係邊度咪得囉。」

我肯定，已經站在門邊。

我也不想這樣

其實，家裡瑣事繁多，所以能delegate的話，我都希望可以放手。

只是，當你還是放心不下，隨手翻翻那本已通過質量檢定後的功課簿，發現竟然有個比蛀牙還要大的洞，你便明白，查看功課，將是你的宿命。

不如唱首歌：

我也不想這麼樣　

反反覆覆　

反正最後我都要check多次

你的功課變成我的痛苦　

升小一有沒有幫助

煩

週六早上，不用趕著上班上學，你爬到我床上，躺在我旁邊談天。

「媽咪，如果呢，我到結婚嗰日都未諗到同邊個結婚，咁點算呀？」

呀，這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啊。我忍不住張開睡眼望望你，你的樣子的確有點苦惱。

我忍著笑：「不如我們兩個現在就花點時間，想想你該跟誰結婚吧。」

你沒作聲，真的想了好一會，然後你說：「唔，我唔知呀，林XX喇！」

林XX，是個女生，一個同班同學。我有點詫異，明明你無論在哪裡，身邊總是圍著男生的。

我問：「為什麼會是個女孩？」

你有點不好意思，細細的聲音答：「因為我唔想生BB仔…」

我的詫異在擴大，沒想到你能把這些邏輯連在一起。

我追問：「但為什麼你不想生孩子呢？」

你繼續細細聲的答：「因為我唔想切開個肚…」

噢，原來是我嚇怕你了。我本來想答，傻瓜，那其實不痛的；後來又想想，我不應該說謊。於是我說，痛是有一點啦，但疼痛過後我多了一個孩子啊，一個好可愛好漂亮的孩子啊。你想了想，滿意的笑。

五歲女孩的煩惱，暫時就此打住。

傑出閱讀獎

從朋友的shared reader 裡看到這段新聞：

全年看2618本書 4歲童獲傑出閱讀獎

我今天本來病懨懨的，看了新聞就打從心裡歡樂起來，真是好看過電影卡通戲。

然後我又想像，如果Audrey每天都追問我：「媽媽媽媽，鮑魚和水母是如何呼吸的？」，對不起，我不會覺得自豪，我應該會打巴她。

爸爸又有新玩意

女兒

有個名人*曾說過，有女兒的媽媽，真幸福。

朋友S最近害喜，每天又嘔又暈，兩歲半的女兒（也叫Audrey）默默地守在媽媽旁邊一直送上鼓勵，單看文字，我已深受感動。

我前幾天也很難受，不過不是害喜，是挺嚴重的PMS。那晚我十時不夠就攤在床上，渾身說不出的難過。Audrey進來跟我說晚安，我沒理睬她（因為剛跟她吵了一架），她就爬上來躺在我旁邊，靜靜地看著我。也許她也感覺到她的老媽實在不太妥當，於是伸手過來輕輕的拍我的背，一下一下地。我開口，說媽媽好累啊，她就一個翻身騎到我的背上，用拳頭咚咚咚的捶了我的膊頭幾下，然後又繼續躺在我身邊。我的眼淚開始流下來，她又再一咕碌的爬起，從盒子裡拔了一張紙巾，放在我的枕頭旁。

都是那句，五歲的Audrey不跩的時候，真的很乖。而有女兒的媽媽，真幸福。


*我

畫

近月，她筆下的人物（其實來來去去也就是我們幾個）都戴著華麗的帽子，像開嘉年華會。

這幅畫說我跟她在街上玩耍。爸爸則試圖在煙灰缸拿煙吃(!!)，然後被旁邊的男子阻止。畫裡還有錯體的7-11，說明小朋友的腦袋裡有著很多商標與購物的資訊，是我這個毫無藝術天份並且庸俗不堪的媽媽害她的。

畫裡也有盞交通燈，紅黃綠燈的顏色排序完全是靠她自己觀察得來，我們從未教過。對於這點，我們很自豪（真是一對毫無大志，容易滿足的父母）。

身份

那天在替你修腳甲，忽然想起我在你面前，究竟有多少個身份。

隨便列一列：

髮型師
修甲師
造型師
全科補習老師
廚子
醫生
護士
保姆
司機
後母(極度兇惡那種）
心理輔導員
社交秘書
談判專家
唱片騎師
懲教主任

身份太多，於是，常常忘了跟你做好朋友。

To 交，or not to 交

對於小一入學要替小朋友弄個portfolio，我一直覺得是件非常荒謬的事情。五歲的小孩有何成就需要用上十頁八頁紙大寫特寫？碰巧那個小孩沒拿過諾貝爾獎或者上過太空的話，portfolio的內容就只會是一般吹水人有我有的事項而已。既然這樣，有沒有portfolio又有何分別呢。政府繼立法規管停車要熄匙後，可否也儘快立法規定家長替子女報讀小一時不准再遞交portfolio以減少無辜樹木被砍伐呢。

但，理智與感情有時並未能同步。情感上我鄙視portfolio，理智卻在叫我：喂，無論怎樣，（在政府立法取締前）都要做一做，交一交啊。

好，做就做吧，但，內容應該是什麼呢。Portfolio像祖傳武林秘笈，異常神秘，沒有人會願意放上網跟別人分享，所以就算怎樣google 也goo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找到報紙幾年前的一篇攻略，詳列每頁大要如下：

Page 1 - 詳細履歷表 - 小朋友的姓名、出生日期、地址等資料，若父母是醫生、律師等專業人士的話，不妨寫埋父母o既職業，咁樣可能有分加。
（即是說我們兩介草民對女兒入學全無貢獻）

Page 2 - 中英自薦信 - 小朋友o既簡單介紹，寫英文還是中文？簡單而言，可根據學校的教學語言，報讀中文學校寫中文，英文學校則寫英文。
（好無聊，自薦信到底要寫什麼，當每個家長都寫： 「我們非常欣賞 貴校之辦學理念…」，校長讀了煩不煩？）

Page 3 - 所有比賽獎項 - 若小朋友曾獲聯校、洲際、國際等比賽的獎項，可以將這些獎狀當相片般放入 Portfolio內。
（Audrey一張也沒有）

Page 4 - Show Quali.時段 - 若小朋友在體育、音樂等造詣特別出色，不妨喺呢頁開始 Show Off小朋友的 Quali.，如鋼琴級數、空手道段數等。記得有咁多寫咁多，唔好漏呀，入名校好重要o架。
（繼續一樣也沒有）

Page 5 - 教會推薦信 - 若選讀教會學校，可在 Page 5加入牧師或神父教會的推薦信。
（沒有呀，沒有呀！）

Page 6 - 勞作或其他相集 - 可以放一些小朋友的勞作作品或表演比賽的照片，若果學校著重家庭關係的話，可以加入家庭生活照或旅行照以顯示家庭的融洽度。
（這個我們終於有大量了！但，會有小朋友沒有的嗎？）


像Audrey這些全無quali 可show的小朋友，交與不交真的有分別嗎？

怕狗

怕狗的，一向只有我。

但近月，爸爸也開始怕起狗來。沒有在路上逗狗玩不止，見到樣子很兇的狗還會遠遠避開，也不敢再到水塘跑步，「因為那裡有好多狗」。

我吶罕，為什麼忽然會這樣子的呢。

他想了想：「嗯，可能這幾年，養了貓。」

1Q84

由低班升上高班，班上有三個小孩不見了。有一個要留級（好奇怪），有一個爸爸在學期末發了電郵跟全班同學說再見，但最後一個我們是在開學的時候才發覺：咦，怎麼XXX忽然不見了？

於是開學後這些日子，家長們碰頭都時有討論，呀，XXX究竟到哪兒去了。班上有一位媽媽人面最廣，什麼都知道，地位有點像愛麗絲夢游仙境裡那個愛吞雲吐霧的毛蟲智者。於是今天早上我抓緊機會問她XXX去了哪裡，她果然知道，而且連另外那個發了電郵的同學去了那間學校也知道，好厲害。

去吃早餐的路上我馬上把這些轉告爸爸（兩夫妻其實也沒有什麼其他話題了），他也對那個媽媽好生敬佩，說：「嘩，好勁！佢係little people嚟o架喎，乜都知o架喎！」

家訓

從七月初起，從貝蒂離開以後，我的生活像被投進了一枚原子彈。

其實，沒有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 — 家裡沒有變更亂，我們依舊每天有乾淨衣物替換，每晚飯桌上仍然有飯菜供應。但在平靜的日常生活背後，我每天瘋婦似的發著指令。這些不全是千千的錯，縱然她的廚藝的確不濟。我們跟貝蒂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們的習慣，我們的喜好，她都一點一滴地明白與掌握。現在忽然轉了由另一個人來處理，從餐具的使用（我不是指大戶人家那些一個碗下面再墊三隻碟的擺設，我只要求吃意粉用羹叉，吃中國麵條用筷子中式羹而已），到每逢週一該從我們浴室裡拿走那些毛巾去洗，再到該怎樣把垃圾分類；以前像呼吸那樣自然的事情，現在我每天在背後不斷的講解，再抓狂，再講解。

又或者嘗試打個譬喻，大象理論上是不怕螞蟻的，大家的體積相差幾萬倍，大象隨便掉根腳毛下來已經足夠把螞蟻壓扁了。但如果幾萬隻螞蟻一起圍攻一頭大象，螞蟻的力量雖然不能推倒大象，大象亦很快便會死，而死因，是被爬滿全身的螞蟻弄得奄悶致死。

最近，好些細節其實都慢慢地上了一點軌道。但千千初來的時候，Audrey差不多已放暑假，所以有關「Audrey下課了，但媽媽不在家，如何能成功趕她上床睡午覺」這個課題，我們還未觸及。

今天早上要上班，中午十二時五十分下課，電話響，Audrey到家了，於是循例囑咐兩句快點吃飯睡午覺下午有游泳課之類，掛線。下課後我本來可以馬上回家，但接了新工作，今天要搞點簽約事宜（簽約後再證實那真是雞肋一般的手作業，那種搞四五個月然後錢還不夠買一呎樓之類）。下午二時十五分，致電回家，心想至少午餐應該吃完了吧。Audrey接了電話，聽筒傳來了卡通片的聲音（我讓她邊看卡通邊吃飯的，但吃完了，電視便要關），我問你午飯吃完了沒有，她答還未。

我的火，馬上霹靂叭啦的燒到五層樓高。召來千千問話，她說Audrey不斷在講電話呀，我答家裡就你一個成年人，你不能把電話拿下來，命她專心吃飯的嗎（我們家，從來沒有家傭要遵從孩子吩咐那回事的）。火，繼續霹靂叭啦的燒到十層樓高。

駕車過紅隧，車堵得厲害，我的火燒得更厲害，眼淚在太陽眼鏡後默默的流。生活上淡如流水的細節要花精神時間每樣重新建立一次，叫人十級沮喪。

但，我會就此被擊倒嗎？今天剛翻看我小時候的成績表，小學的時候，老師對我的評語多是 — Vivian is intelligent and diligent （那個時候當老師﹐多容易！現在我看Audrey的成績表，每個老師都要寫好一大段東西。）我就用我的intelligence，制定了有關放學回家的七條家訓，大的讀字，小的看圖。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我唔識

今天的蘋果日報，有則關於小一入學的新聞。裡面有一段如下：

『資深升學專家趙榮德直指，投考名校除了先參加多種課外活動外，懂得控制情緒和面對逆境有助加分。他指面試環節對答應以完整句子回應，如被問及不懂答的問題，切忌「嘟嘴」或以「我唔識」回應。考生宜禮貌地引導考官改答自己熟悉範疇，如「我唔係好識彈琴，但我識二胡，可唔可以講吓二胡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不讓五歲的小孩子老老實實的答「我唔識」呢？不懂就大方承認，然後覺得有需要就去學，這不就是正確的學習態度嗎。再說，如果Audrey五歲就懂得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禮貌地引導（陌生的）考官改答自己熟悉範疇」，我會直接打本給她開始做生意，她根本就不需要上學。

同場加映爸爸的意見：很有意思的答案呀！將來如果有客人問：「你們會做毛衫嗎？」我就禮貌的引導他：「我們對毛衫不太熟悉，但我們的針織跟梭織都很強，你有沒有針織跟梭織的單子給我們呢？」